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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怪物。”“那些太空野狼:他们都是怪物!”“一切都是我亲眼所见:他们如同野兽般的四肢趴在地上,在手臂、胸脯和肩腿上全都是像狼一样乱糟糟的毛发,两只手的指甲都变成了爪子,又尖又长,而且整张脸都已经彻底地变了形,我不知道他们的头骨是怎么变得那么长的,但上面沾满了人类的内脏和泛着血沫的唾液。”“他看了我一眼,我发誓那绝对不是人类应该拥有的眼神。”“而悲剧在我的眼前发生了。”“克美斯凯兄弟比我更早的发现了这个该死的混蛋,当时他正躺在地上蜷缩,身上的盔甲被撑开了,彻底变成了红色:克梅斯凯以为他是一名受重伤的太空野狼,于是主动走上前,打算按照战帅吩咐的那样,对他实行必要的医疗救助。”“你知道的:当时战斗已经结束了。”“我们和野狼虽然是敌人,但是在胜负已分后,他们依然是值得我们尊重和提供帮助的兄弟,能让他们活下来,就不让他要他们毫无意义的死去:荷鲁斯大人在战斗之前曾经反复叮嘱过这样的道理,没人想要违背他的意志。”“但就在克梅斯凯走过去的时候,那头畜生突然动了,他一下子跳了起来,根本没有半点重伤的意思,他张大了嘴,嘴里的獠牙比最大的爆弹还要粗,一下子就咬中了克梅斯凯的喉咙:我们的兄弟在之前的战斗中刚刚打坏了头盔。”“可怜的克梅斯凯,他在来得及还击或者求救之前就被杀死了,那头怪物一下子就撕下了他的半张脸,然后用爪子把剩下的整颗头骨捏的粉碎,嘴里还在嚼着克梅斯凯的喉咙和下巴:他像是享受美食一样的把它们都咽进了肚子里。”“我当时就在那里,就在克梅斯凯身后十几米的位置,跟我一起的还有我们小队里的其他几个人,一切的变故都发生在不到两秒钟的时间里,我们根本来不及反应,直到那头怪物蹲在克梅斯凯的身上,抬起头来看向我们的时候,我们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克梅斯凯已经死了。”“我们立刻就杀死了他,所有的爆弹都打在那头该死的畜生身下,直到他变成了一滩彻底的血肉,我从未感到如此害怕,我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太空野狼还是一头像太空野狼的怪物,直到我听到了更多类似的嚎叫,直到公共频道里全是其他小队遭遇了怪物的呼救。”“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一直以来,我们到底是在跟一群什么样的怪物并肩作战,将他们视为我们的兄弟。”——————阿巴顿已经很久没有在他麾下的影月苍狼身上感受到如此纯粹的……恐惧了。众所周知,胜利会带来勇气。而在过去的五十年里,影月苍狼军团总会是胜利的那一方:长达半个世纪的黄金年代是一段漫长的岁月,它足以让身经百战的老兵忘记过去的屈辱,也足以让那些刚刚加入军团的新血们,下意识的将胜利视作与空气同样的必需品。在这样的环境下,纯粹的恐惧是几乎不可能出现的东西。但它们偏偏出现了:在今天。在他们刚刚取得对另一个阿斯塔特军团的完美胜利的同时。理所应当的,这并不是一件会让阿巴顿感到高兴的事情。理所应当的,加斯塔林之首并不认为自己会和那些人一样,感到恐惧。于是,理所应当的:在受到了麾下各个小队乃至加斯塔林们的求救后,阿巴顿没有任何犹豫,亲自率领他的卫队,投入到了对狼人大连的战斗中。“然后事情就变成这样了,父亲。”无所畏惧的影月苍狼一连长拘谨地站在他的基因之父的身前,显然对于这场父子会面毫无心理准备:阿巴顿此时的模样称不上有多凄惨,但也可以说是狼狈,无往不利的铁骑型终结者甲上全是狰狞的疤痕,而在那张典型的克苏尼亚式面孔上,一道贴着额头而过的血丝,还有鼻尖上根本来不及擦去的灰尘,也诉说了战斗的惨烈。但真正让荷鲁斯挑起眉头的,却是阿巴顿那不再光滑的头顶:加斯塔林之首那顶大名鼎鼎的冲天辫,居然也在战斗中被人直接削去了大半,剩下的黑色短发胡乱披散在原本空无一物的头顶上,让埃泽凯尔居然也有了些难得的英俊。战帅轻轻咳嗽了一声,将脑海里这些完全无关的想法清除了出去。“情况看起来不顺利,埃泽凯尔?”荷鲁斯轻声地发问,小心翼翼的避免触及子嗣的自尊心。但他很快就发现,阿巴顿其实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脆弱。至少不像以前那么脆弱了。“的确不太顺利,大人。”一连长坦然的点了点头,坦率的态度反而让原体和他的副官们有些惊讶。“自从约林血嚎和他的的绝大多数连队成员都成为了那种狼人怪物之后,战局的确在短时间内出现了极大混乱,我们不得不撤出了绝大多数的凡人辅助军,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几乎心理崩溃,而且这样的情况也不适合被那些凡人知道,他们极有可能将太空野狼的异状宣传出去。”,!“你在担心这个?”战帅似乎在微笑。“我不太确定您是否决定利用这一突发情况去损害狼团的名誉。”阿巴顿略微停顿了一下,他非常明显的做出了思考动作。“所以,在您做出决定之前,我觉得还是将事情压下去比较好。”“很好,你做的很对。”战帅满意的点了点头。“接下来呢?”“接下来其实也没有。”阿巴顿动了动肩膀: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虽然这位加斯塔林的脸上的确写满了狼狈,但他的骄傲是掩不住的,那是胜利者才会有的骄傲。“他们本就兵力不足,我们即便撤下了凡人依旧占据人数上的优势,而且这些狼人极度的无组织、无纪律,他们甚至会攻击自己身旁的太空野狼,虽然其中不缺乏甚至能够撕裂动力甲的个体,但我们只是多花了几个小时就镇压了他们。”“我们已经消灭了绝大多数无法沟通的变异狼人,可那些太空野狼,他们也不愿意向我们屈服,宁愿战斗至死:现在只有一批人是例外了,那就是第十三大连的连长约林和他本人的护卫队,他们被我们围困在了艾斯鲁姆尼尔号的舰桥上,我们正在考虑是否要将他们生擒活捉。”“约林本人已经半狼人化,但依旧保有部分神智,他的护卫们也大多如此。”“这样啊……”牧狼神眯起了眼睛,他沉默了一会。“带我去见他们。”——————尽管阿巴顿非常不情愿:他曾经试图像以前那样,用大吼大叫的方式来让他的基因之父改变想法,但这一次,战帅态度的坚决超出了艾泽凯尔的预料,也证明了只要原体真的想做的话,哪怕是最受恩宠的阿巴顿也无法更改他的意志。毫无他法,加斯塔林之首只能将手头的所有兵力都调集到艾斯鲁姆尼尔号上,才敢让原体走向鲜血四溢的舰桥:一路上到处都是破损的战斗痕迹和盔甲,横七竖八的尸体宛如被食尸鬼啃食过一样,任何人都不敢去看第二眼,太空野狼那极具标志性的野蛮装饰已经被烧焦剥落,空气中流淌着燃烧肉体和油脂的古怪香味。阿巴顿很确定,他在未来的至少十个小时内吃不下任何东西了。在前进了大约两百名太空野狼的尸体和六十五名影月苍狼的尸体,外加一百三十多具可憎的狼人尸骸后,加斯塔林们簇拥着他们原体来到了目的地:十几名太空野狼被困在了填满内脏和胆汁的空地上,他们头顶是早已被烧灼大半的军旗,仿佛在诉说着第六军团的惨败。而在他们外面,是上百名全副武装的加斯塔林卫队。就像阿巴顿所说的那样。这些幸存者的面貌已经很难成为人类了。他们的盔甲已经被撑破,头颅比寻常的阿斯塔特大上两倍有余,鼻子、牙齿和眼睛都呈现出了明显的狼化特征,浓密的毛发更是让荷鲁斯暗中怀疑,第六军团的基因是不是真的存在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而鲁斯只是将它隐藏的很好。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当约林和他麾下的战士们那充满仇视的目光,立刻注意到了身材高大的原体时,荷鲁斯在他们的瞳孔里看到了残留的人性。他们是可以沟通的。这就够了。战帅点了点头,又向前一步:阿巴顿和马洛赫斯特都觉察到他想做什么,两人都试图阻止他,但荷鲁斯只是摊开一只手,就让他的子嗣们烊烊退去。随后,原体如法炮制,一路穿过了加斯塔林们的护卫,就这样毫无防备的和这些战士或者野兽们面对面,两者之间相隔的距离不过十几米,一个冲锋而已。“约林–血嚎。”战帅先是叫出了狼主的名字,然后目光依次扫过了狼主身边的那些战士,通过辨认他们残存的人性,荷鲁斯居然也异常精准的叫出了他们的名字。“奥瑟加、布拉维耶、雅马尔、还有阿里夫红眼……”他一个一个的点名,将在场的十几个太空野狼都一一相对。然后,他向这些人微笑。“很抱歉,先生们,我们不得不在这个匆忙的环境下再次见面。”“也许你们已经忘了,但我记得,在充满了荣光的大远征中,我曾不止一次与你们太空野狼军团并肩作战,鲁斯曾在我的面前夸耀过你们的武勇,我也曾亲眼见证过你们是如何撕碎帝国之敌的,所以,我记住了你们的名字:就像我也能记住我身后每一名加斯塔林的名字一样。”说到这里,战帅侧过身来,将一只手平摊在他的加斯塔林身前。“就像你们看到的这样。”“这场战斗是一场完全没必要的悲剧。”“我个人非常能够理解鲁斯选择站在神圣泰拉这边的行为,我尊重他的选择。”“尽管这让我们成为了对手。”“请相信,我对这件事情也十分痛心。”战帅转回了身子,将手背在身后,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最后的野狼们。,!“现在,请听我一言,先生们。”“鲁斯已经离开了,他的撤退是一次非常明智的选择,而我也并不打算为难依旧留在战场上的太空野狼,我们从不是敌人,我不想与高贵的第六军团为敌,我也不相信你们会将我视为怨恨的对象,我们是在一场正确的战争中成为了错误的对手,这个星系中的鲜血是白白流淌的。”“我希望你们能看清现实,我和太空野狼军团间并不存在任何冲突和敌视:我唯一的敌人就是躲在泰拉上的高领主们,他们在过去的数十年间愚蠢的领导着整个帝国,并且谋害了无数世界和人民,甚至将不忠的恶念延伸到了我们的人类之主身上,我正是为此而起兵攻伐,只为了能够一举终结高领主们错误的统治。”“除了将帝国引回正轨,我别无所求。”“所以,英勇的野狼们,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是敌人,就像我说的,我虽然能够理解鲁斯与我为敌,但我为此感到心痛,我们的流血只会利好泰拉上的蛀虫,他们甚至不愿意将援军派到你们的国度,而是任凭我们在悲剧的兄弟战争中彼此消耗,并妄图以此获得更多的利益。”“这是无意义的,先生们。”“泰拉不会重视你的牺牲,他们也不会因此放过你们的命运。”“昨天,他们将苦难降临在凡人头顶。”“今天,他们开始冤屈我和我的军团。”“那么明天,或者有一天:同样的事情迟早会来到你们的身上。”“请认清这一点。”“我不是你们的敌人,你们也同样不是我的敌人,泰拉是我们所有人共同的敌人。”“因此……”战帅停顿了一下。“我也不会向你们斩尽杀绝。”“高贵的野狼不应有如此悲惨的结局。”“也许在战斗开始的时候,我会为了胜利而选择采用一些不太光明的手段,因为那个时候我们的身份是对手,但既然现在战争已经结束了,我们就依旧是兄弟,虽然鲜血已经流淌,是无法抹消掉我们之间的血肉亲情和并肩作战的情谊。”“我不愿意破坏这份情谊,我也不愿意在战斗结束后再杀死任何一名太空野狼。”“我希望你们能离开。”他直视着眼前的这些野兽,这些也许是最后的第十三大连的战士。倘若他们也死了,那么人类帝国将永远失去一个曾经立下了赫赫战功的英旅。那将会是多大的悲剧啊。荷鲁斯在心中哀叹。而在口头上,他信誓旦旦。“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和我的人将立刻撤出艾斯鲁姆尼尔号,并且将这艘战舰上的凡人和控制权归还给你们,你们可以和平的从曼德维尔点处离开,我会下令我的战舰不向你们发动进攻,先生们,这场战争已经与你们没有关系了,或者说,它从一开始就不应该与你们有关系。”“请你们做出正确的选择吧。”“不要让无谓的鲜血再流淌了。”战帅掏出了他所有的真挚,每一句话都是出自荷鲁斯的真心,他的确不想让鲜血在战斗结束后继续流淌,他也不想让太空野狼中的任何一支英雄部队,在他的手中彻底消失,无论是从情感上还是利益上,这都是不可接受的。他是帝国的拯救者,不是刽子手。在战斗结束后,他渴望着想办法恢复他与鲁斯之间的关系呢。尽管他知道希望渺茫……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希望仍存。就像此时,战帅将他的所有的希冀都集中在了狼主约林血嚎的身上。而约林血嚎,这位黎曼鲁斯最信任的芬里斯裔战士,曾经在杜兰星上差点闯下了大祸的鲁莽之人,一辈子都在与自己连队中该死的狼人诅咒做斗争,事到如今,却要亲手被其征服的太空野狼。他正痛苦的蹲在尸体堆上,极力不去想脚下的这些鲜美的血肉,身上仅剩的几块盔甲摇摇晃晃,不知道是谁的血液顺着他的牙齿和下腹处流了出来,军团的徽章已经滚落在地,却唤不醒他盲然的獠牙,还有一声高过一生的痛苦喘息。显然,这位狼主正在与他最后的理性和兽性坐着艰苦的斗争。但即便如此,他依旧认真的,沉默的听完了战帅的长篇大论,他费劲的挪着自己几乎要变成爪子的双手,压住那几个已经几乎要控制不住的护卫,而他本人半兽化的脸已经几乎被痛苦所占据,在荷鲁斯充满怜悯的注视下,狼主抬起头来,像牧狼神的诚恳和邀请做出了唯一的回应。“呸!”一口夹着血的唾沫,直直的砸落在了战帅的钢靴前,腐蚀着地面,滋滋作响。谁都没有在说话。“……”空气中,唯有牧狼神的叹息。他闭上眼睛,又睁开,用最后的目光与野狼们直视。“鲁斯之子啊。”“这无关私人恩怨:这只是政治。”言罢,战帅再无更多的话语,他径直转过身去,迈步离开,再无留恋。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加斯塔林们让开了一条道路,让他们的战帅得以离开这个杀戮场,随后,他们迅速堵住了这条道,身披黑色盔甲的战士们沉默不语,目露凶光,面色严肃的阿巴顿走在他们最前头,像是一堵铺天盖地的巨浪,一步步的向着野狼们逼近。而约林血嚎与他的护卫,最后的第十三大连,已经彻底控制不住了。凄厉的长嚎声令人无法忍受,十几头已经彻底沦落为野兽的怪物,狂笑着向他们十倍的敌人冲了过去,而加斯塔林们则是沉默的举起了他们的毁灭者,用更可怕的冰冷来战胜芬里斯的冰冷。枪声、怒骂声,嚎叫声与撕扯声,直传高空之上的穹顶,和久久未曾散去的战吼一片混作英灵殿中的圣歌,书写着一群英雄与怪物的最后一刻。而牧狼神聆听着这一切。他的脚步从未像现在这样坚定。——————“马洛赫斯特。”“我在,大人。”在逐渐听不到声音后,影月苍狼之主终于停下来了步伐,此时,在他的身边只剩下了两个人:马洛赫斯特与阿格尼斯。“还记得我之前嘱咐的事情吗?”战帅刻意停留在了两队影月苍狼警卫的正中间,来为他的谈话保密。“当然。”扭曲者笃定地点了点头。“在战胜太空野狼后,我们不应对战场上残留的敌军斩尽杀绝:各个舰队需要将那些承载有太空野狼的舰船,驱逐到那些适合生存却缺少工业能力的世界上,在迫使太空野狼们降落到星球地表后,迅速将他们搭乘的战舰彻底击毁,以此来确保这些太空野狼的接下来不会碍事。”“拿星球做战俘营:我喜欢这个点子。”荷鲁斯眯起了眼睛。“记住:要确定那些世界上的生存物资足够这些野狼活下来。”“而且要给他们编号,我们在战争结束后还要将他们接回来呢。”“最好是留下一艘船,大人。”扭曲者提议道。“一艘驱逐舰或护卫舰就行。”“那些手无寸铁的太空野狼不具备夺取近地轨道上船只的可能性。”“好主意:交给塞扬努斯去调度。”想到这里,战帅却突然有些落寞。“可惜了,即便是个好主意,狼群们也大概率不会听从我们的。”“他们宁愿选择战死。”马洛赫斯特点了点头。“但那些凡人不一样:大部分凡人在面对我们的劝降时都愿意放下武器。”“很好:这说明,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为神圣泰拉效死力。”“就按照之前计划的那样,将这些人接到后方的世界上看管起来,等到战争结束后再释放他们。”“记住,马洛赫斯特:所有的战俘营都必须严格遵守人权宣言。”“他们只是战俘,不是奴隶。”“可以象征性的安排点工作,但所有的生活物资和人格尊严都必须有保障。”“放心吧,父亲。”扭曲者信心满满。“洛肯亲自负责这件事:不会有问题。”“只是那些野狼……”“他们绝对不会投降的。”战帅叹了口气。“那些无法圈禁起来,一心只想在战场上战死的野狼:就尊重他们的意志吧。”“牺牲是战士的荣誉。”“记得收敛好他们遗体,尽可能找回他们的盔甲和武器,并且要装点仪容。”“等我们攻下芬里斯星系后,派人将这些勇士们的遗体送回去,让他们死后的灵魂能够回归到家乡:对了,还要让特使代替我送去我的哀思。”“告诉他们,我不想这样做。”“另外,如果芬里斯人想用他们自己的礼仪来埋葬这些战士的话,就随他们吧。”“野狼们值得尊重。”“我记下了。”马洛赫斯特点了点头:但他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那这些狼人怎么办?”“……”战帅的眉头皱了皱。“的确是个麻烦……”“这样吧。”“找到所有狼人战士的遗体,你必须向我保证一个都不能落下,我可不希望有类似的谣言在外界传播,然后对这些狼人的遗体进行火化处理,将他们的骨灰和盔甲同样送回到芬里斯上:到时候就说,他们在一处熊熊燃烧的战舰上魂归英灵殿,芬里斯人是不会在意这些细节的。”“您的意志,大人。”扭曲者谦卑的低下了头。“很好。”战帅终于笑了,不过在他离开前,牧狼神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马洛赫斯特。”“你不是建议我将这些狼人战士的信息透露出去吗?”“……”扭曲者只要抬起头,就可以看到他的基因父促狭的目光。他只能有些无奈的解释。“那……只是个建议,大人。”“是么……那可真奇怪啊。”——————“你不觉得么,马洛赫斯特。”,!“这真的很奇怪。”荷鲁斯刚刚离开,他的另一位原体侍从便趁机站到了扭曲这的身旁。马洛赫斯特看了这个人一眼。“你又觉得哪里奇怪了,阿格尼斯?”“我只是……想不明白。”阿格尼斯抬起头,再三确认他们的基因之父的确已经走远了,然后才紧紧的盯住他的这位同僚。“马洛赫斯特。”他的话很认真。“你是个聪明人,你是我所见过的最聪明的人之一。”“所以,我无法理解为什么你总会在原体面前提出一些……”“蠢主意?”扭曲者适时地接上了话茬。“不,不能这么说。”阿格尼斯挠了挠头。“不是愚蠢,而是你总会提出一些听起来不合时宜的主意。”“就像刚才那个。”“将狼人的消息透露出去?”“不是我说,马洛赫斯特。”“这个主意简直阴险、恶毒:但最重要的是还很愚蠢。”“我们明明是一支堂堂之师。”“我当然知道这一点。”扭曲者只是平淡的点了点头。“但我同样知道:必须有一个人,把这个愚蠢的主意说出来。”“哪怕只是为了提醒我们的原体他可以这么干:至于他的选择则是另一件事。”“我只是原体的阴暗面,他当然可以以纯洁无邪的太阳神的身份示人,但他也不应该忘记他总会有些其他的选项。”“而我则负责提出它们。”“即便它们愚蠢、恶毒、阴险。”“……”阿格尼斯沉默了。“我……我还是无法理解。”“既然明明知道这是个坏主意,那你为什么要说出来?原体永远都用不上的。”“你怎么能确定这件事情?”扭曲者毫无感情的瞥了眼他的同事。“记住,阿格尼斯。”“主意永远没有最好或者最坏。”“它只有最合适的。”“哪怕是愚蠢,恶毒且阴险的主意:有时候也会是最合适的主意。”“……为什么?”“这就涉及到一个问题了:同时,也是我和我们的基因之父间最大的不同。”扭曲者的声音有些空虚,他有些费劲的活动着自己弯曲的脊椎,像是个苍老的凡人般在走廊里费劲的移动着,而阿根尼斯只能心惊胆战的跟在他的身后,心中根本不敢有蔑视这个【残疾人】的想法:身为马洛赫斯特的同僚,他知道得罪这位扭曲者的下场会有多么的悲惨。他是个真正的怪物。“简单来说。”扭曲者顿了顿。“我和荷鲁斯大人对于眼前这场战争的看法是截然不同的。”“他是乐观的,充满信心的。”“他认为,我们完全可以在情况失控之前解决所有的事情:这场战争从始至终都不会脱离他的掌控,他会成为他梦想中的解放者和英雄。”“……坦白的说,我也希望是这样。”马洛赫斯特摇了摇头。“但我并不相信会这样。”“我对战争是悲观的。”“我相信这场战争血腥和荒唐迟早会超出我们所有人的掌握。”“迟早有一天,战场上会出现荷鲁斯大人之前从未预料过的情况。”“这场战争会持续很久,它的血腥程度将超过所有人的预料,我们根本不可能按照预期的计划去结束一切。”“或者说。”“战争本就是不可控的。”“没人能够控制战争,哪怕那个人是打赢了所有战争的战帅。”“而等到战局走向失控,我们的基因之父对情况失去掌握的时候。”“也许他就用得上我的计划了。”“……”阿格尼斯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尽管马洛赫斯特的语气平淡,但战帅的侍从还是感觉到了一丝真切的恐惧,他本能地停下了步伐,与扭曲者拉开了距离,敬畏的看着他一步步走进黑暗。而声音依旧在耳旁回荡。“总有一天。”“疯狂会取代乐观。”“鲜血会洗刷高贵。”“一次可控的伟大计划,会成为星宇间经年累月的不死不休。”“战争终究会脱离我们的掌控,并反过来吞噬掉我们所有人。”“而到了那个时候,如果我们还想在这座截然不同的地狱里,找到胜利的道路。”“那么也许。”“我们将不得不采用这些在今日的我们看来,愚蠢,恶毒,且阴险的办法了。”“……”“虽然我并不希望那一天会到来。”扭曲者抬起了头,眯起眼睛,享受般的聆听着空气中回荡的最后一声狼嚎。“但我决定不了任何事。”——————“呼——”阿巴顿深深地呼吸着,他的盔甲上已经沾满了新鲜的血迹。这位加斯塔林之首用他冰冷无情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战场,最后的一批狼人战士已经倒在了地上,流干鲜血,他们的兽性和疯狂并没有带来胜利:掌握着绝对的兵力优势和先进武器,影月苍狼们有条不紊的屠杀约林血嚎最后的精锐。到现在,只剩下这位狼主了。“……”阿巴顿走上前,与这头已经伤痕累累的狼人之王单独会面。阿巴顿望向了太空野狼的双眼,试图寻找什么,寻找任何能证明约林血嚎依旧存在的碎片,但落在他的眼中的只有痛苦:也许是动物的痛苦,也许是被昔日的战斗兄弟所背叛的痛苦,肯定不是人的痛苦。阿巴顿放弃了。他举起了自己的利爪,迎面冲向了同样的向他冲锋的狼人,粗重的铁骑型终结者甲传来了被野蛮身体撞击的撼动,却并未能停止加斯塔林的脚步:荷鲁斯最骄傲的儿子猛地向前撞去,趁着他的对手立足未稳,举起了他的利爪,用力一挥。听到重物落在地上的声音,他又迅速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枪支,扣动扳机。爆弹一触即发,几声枪响后,地上只有一具血流如注的垂死之躯。“……”阿巴顿从身边人的手中接过了战锤。他走上前,寻找着狼主的瞳孔中,最后一丝生命的痕迹。在最后一刻,他向这位向来没有什么交集的阿斯塔特战士点了点头。“愿你魂归帝皇身边,兄弟。”“在那等着我。”“我们来日再战。”言罢,他握紧了战锤。高高举起,狠狠砸落。:()战锤:以涅盘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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