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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7章 曙光（第1页）
当祖安说出丐帮之后，仿佛抓到了什么头绪，不过那种感觉又一闪而过。
“圣火令在我卧房中。”石教主忽然说道。
“带我去拿。”祖安倒也不怕他耍什么花招，特意还在对方再补了几道禁制。
石教主和衣左使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无奈和恐惧，他们确实不怕死，但是这小子实在太卑鄙了。
很快一行人出了密道，来到了石教主房中。
一路上倒是碰到了不少明教徒行礼问好，只不过石、衣二人忌惮祖安的武功，清楚就算说什么也只是害......
归墟岛旧址位于太平洋环流的盲区，四周洋面常年漂浮着细碎的珊瑚残骸，如同大地溃烂后脱落的皮屑。阿禾乘坐的潜水器名为“溯光号”，由南园的孩子们用回收金属与生物纤维手工打造，外壳刻满了他们画的笑脸、星星和歪歪扭扭的祝福语：“阿禾姐姐别怕”“小满等你回来”“我们记得你”。这艘船没有武器，没有装甲，只有一盏心形灯镶嵌在驾驶舱前，通电时会缓缓跳动，像一颗活着的心。
下潜第七小时，外部水压已超过深海探测极限。舷窗外不再是蓝黑色海水，而是一片混沌的灰雾，仿佛整片海洋都在腐化。通讯系统早已失灵，唯有守心碑碎片仍在微微发烫，指向正下方一万两千三百米处??那里本不该存在陆地，地质图上标注为“虚无之渊”。
“你说祖安把最后一站藏在海底？”阿禾低声问，其实无人回应。她只是习惯性地说话，就像小时候独自走夜路时哼歌，用声音对抗寂静。
突然，仪表盘亮起红光。声呐捕捉到巨大轮廓：一座倒金字塔形建筑，通体由黑曜石与某种未知合金熔铸而成，表面布满螺旋纹路，每一道都对应着人类脑神经的连接路径。建筑顶端悬浮着一枚不断旋转的球体，通体透明，内部似有液体流动，颜色随观察角度变幻，时而如血，时而又像泪。
这就是第八节点，也是所有记忆的源头。
阿禾穿好抗压服，打开舱门。水流并未涌入，反而被一层无形力场隔绝。她踏出一步，脚底竟传来坚实触感，仿佛行走在水中的陆地。每走一阶，脚下便浮现出发光阶梯，由无数微小字符组成??是《裂痕》中被删改的段落，是各地孩子默写的《微光志》，是李昭忏悔时喃喃低语的内容，甚至包括那个残疾女孩临终前未能说出的愿望：“我想看看雪。”
她终于明白，这座遗址不是机器，也不是神迹，而是**集体记忆的凝结体**。
进入主厅时，她看到了林远。
他站在中央平台，背对着她，身上缠绕着数十条光丝，从脊椎、太阳穴、心脏等部位延伸至四面八方，接入墙体深处。他的眼睛睁开，却无焦点，口中轻轻念诵着什么，声音与整个空间共鸣。
“林远！”阿禾冲上前，却被屏障挡住。
“别过来。”他终于转头，嘴角浮现一丝苦笑，“我已经成了节点的一部分。他们的记忆太重了……需要一个容器来承载。而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胡说！”阿禾猛击屏障，“我们可以换别人！可以切断连接！”
“切断？”林远摇头，“那你可知后果？全球孩童共情网络将瞬间崩溃，那些靠信念活下来的人，会立刻陷入绝望。小满的病会复发，阿木讲的故事再没人相信，连你手中的剑都会失去意义。”
阿禾僵住。
“这不是牺牲，是选择。”林远轻声说，“我听见了他们的声音，每一个哭喊、每一句鼓励、每一次悄悄为你祈祷……我不能假装没听见。如果必须有人留在这里维持连接，那我宁愿是我。”
泪水滑过阿禾的脸颊，在面罩内积成一小片水珠。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林远忽然笑了，“你在南园偷吃厨房的梅花糕，被老师追得满院子跑。我说‘我帮你引开’，结果自己撞翻了花架。你后来塞给我半块糕，说‘下次一起逃’。”
阿禾哽咽：“所以这次……我也要一起留下。”
“不行。”林远断然拒绝，“你是持剑者，不是祭品。你的任务还没完成。”
“可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完成了！”阿禾嘶吼，“祖安设下七关，你说真相太重；李昭追求完美，却忘了问一句愿不愿意；现在你又要一个人扛下一切！你们都以为这样叫牺牲，可这不过是另一种逃避！”
她举起无锋之剑，狠狠劈向屏障。
剑未触及，屏障自行消散。
林远怔住。
“我不是来救你的。”阿禾一步步走近，“我是来告诉你??没有人该被遗忘，但也没有人该被钉死在神坛上。你要走出来，或者……我们一起变成这个世界的记忆。”
她伸出手。
林远看着那只手，颤抖着抬起自己的。
就在指尖相触的刹那，整座遗址剧烈震颤。墙体上的文字开始逆向流动，地面裂开缝隙，涌出漆黑粘液般的物质。那不是水，也不是岩浆，而是被长期压抑的负面记忆聚合体??恐惧、背叛、孤独、被爱伤害的经历……它们曾被系统过滤、封存，如今因两人情感共振而苏醒。
“共情不是只有温暖。”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祖安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但又不完全是祖安。他的左半身清晰如真人，右半身则是数据流构成的幻影，不断闪烁崩解又重组。他是残留意识，是系统残影，是当年那个不敢直视失败的科学家最后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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